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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岛散文

一缕乡愁寄塘河

一缕乡愁寄塘河

 
□曹宁元
         “故乡的山,故乡的水,故乡有我幼年的足印……”一曲情意绵绵的甜美歌谣,唱出了我对故乡的深情,也吟吐了我久久埋藏于心底的塘河乡愁。
         涛声依旧的岱山岛,我饱含深情回望的故乡。这里除了绿岛瀚海、渔火潮声、渔港栖霞之外,还有珍珠般散落山谷中的一座座水库、山塘,广袤田野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渠沟,厚重大地上一条条长短不均蜿蜒河流等水系。显然,这些弥足珍贵的自然环境要素,无不构成蕴涵地域特色的旖旎风光。
         故乡山水,最忆塘河。我的黄官泥岙老家,当年整个依山傍海的自然村仅居住50多户人家,农、渔业隔半。村子虽小,但周边的塘河不缺。在自然村的东、北、西方位就有与村民生活朝夕相处的3条塘河,那也是我小时候经常活动并浸润欢乐的场地。按当地村民称呼,位于西面的这条塘河叫“长河”,其实不是很长,从头到尾只有200米,宽8米,最深处3米,最浅处不足1米,笔直地横卧于百亩水田中间,宛如一条浅绿色的平铺绸带,柔美秀丽。长河边沿生长着青青的野草,河面有浮萍。此河系村民们携手并肩人工挖掘而成,主要用于周围稻田抗旱灌溉。北面的这条塘河村民叫“窑厂河”。原先这里是一块面积偌大的荒芜土地。上世纪60年代初,当地生产大队在此办起了一座砖瓦窑厂,窑厂制做砖瓦坯的泥巴总在荒芜地里挖取。年长日久持续挖,结果泥坑越挖越大,越来越深,就形成了一条河。东面的这条塘河距离老家住房不到200米,座落北山脚下,河边是一片野地,草绿花开,暗香浮动。它原先是一个水潭,村民们称“里河潭”,早年村里下海渔民常在河里捽洗渔网。那时的渔网都是用麻线人工穿梭编织的,为了能使渔网延长使用,每每捕鱼归来,渔民们总是将渔网送到淡水河里去咸洗净,然后在阳光下晾晒。不过,自从捕鱼的网具发展变化为泥龙、塑料线网后,渔民从此不再在河里洗网了。随后村里对塘河进行了修造,面积扩大至240平方米,河内周边采用石头砌筑,河为四方形状,长长的平石条作入河口梯踏步格,方便村民取水用水。
        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,塘河里的水有时会浅有时会满。通常梅雨季节或遇台风强降雨会满,冬夏时节因雨天少而变浅。在“长河”里,生长着大大小小鱼类,有鲫鱼、鲻鱼、鲈鱼、乌鳢鱼、鳗鱼,还有河虾、毛蟹、黄鳝、螺蛳等。遇到夏天干旱,村里实施“长河”水田间灌溉,那时主要使用传统木制水车,涓涓细流通过纵横交叉弯弯曲曲泥沟,流入稻田中。当“长河”内的水逐渐少至拦腰深时,村里的小伙伴们按捺不住了,纷纷赶到河边等候摸鱼,在驻足观望片刻之后,便争先恐后地跳入河里抢着摸(捉)鱼。“哇,他抓到一条,是鲈鱼!”“我也摸到两条鲫鱼啦……”顿时场面越来越热烈。不一会儿,参加摸鱼的人越来越多,有少年也有成年,有的人不顾弄湿衣服泥浆溅身,见鱼就猛扑乱抓。不到一个小时,浅浅的河水就被搅得浑浊不堪,躲在水下的鱼儿再也熬不住了,一条条在水面露出嘴巴,一张一合呼吸着新鲜空气。我赶紧抓住这个机会,快速用捞鱼网兜在水里追着捞捉。
         “窑厂河”,春光里湉湉的水面上总是浮着一群鸭子。有趣的是,每每炎炎夏日,“窑厂河”成了村民的天然浴场。一到傍晚,劳累一天的村民纷纷奔到这儿,男人用脏兮兮的河水泼身洗澡;女人挤着蹲在河边洗衣。在靠近“窑厂河”的一块块“自留地”菜园子,绿油油的蔬菜长势都很好,这是勤劳的村民利用晴天早晚时间,用一副扁担和水桶一担一担地挑“窑厂河”水浇出来的。
         相比之下,“里河潭”塘河更有一种独特韵味令人咀嚼。村民自我约束做得好:在河里不准游泳,不准洗东西,不准倾倒污水等。村民们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装水的大缸小缸,平时挑取“里河潭”的河水入缸备用。在野菜野花簇拥的河边,时不时有洗衣洗被甚至洗菜淘米的妇女,然而她们都是用小木提水桶打水,从不倒脏水入河。和风晴朗天,我的妈妈也常去“里河潭”河边洗衣洗被褥,一只大木脚桶和小木提水桶随身带。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在“里河潭”钓鱼。风轻云淡的日子,我经常同小伙伴伫立河边垂钓。垂钓时,先用大米饭粒或蚯蚓当作鱼饵,然后将钓钩抛下,全神贯注盯着平静的河面,当浮在水面上的鱼标突然往下沉时,说明鱼已上钩,要眼疾手快地往上提甩鱼竿,这条咬着钩的鱼来不及反应就被甩到边上了,这时得飞快跑过去把活蹦乱跳的鱼逮住,暂养在装有适量水的小水桶里。可是,我每次在这条河里钓上来的鱼并不多。虽然收获甚微,心里却甜滋滋的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澄澄碧水漫春塘,遮莫佳人在一方。”宁谧而亲切伴随我土生土长的故乡塘河呀,如一首温馨的诗,似一曲柔情的歌——就像璀璨的明珠,镶嵌在我的心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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